1. 第 1 章（1/2）

卢楠，名副其实的性别男，生存难，生活更难。

据说他是被人从某个技校外墙根处捡回来的，等到他好奇想要追寻身世的时候，那所技校已经因为不正规办学被取缔了教学资格，原址也变成了一个有些破旧的小区了。

回头再看看现在的家庭，养父母因为**意外离世，剩下了相依为命的兄妹两个。

可是，大多数的时间里，他们两个却无法顺畅的沟通。

究其原因，就是代沟惹的祸。

这个宝贝疙瘩一样被养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妹妹，年纪差了他整整15岁。

原本，收养了一个卢楠，养父母二人还能过上宽松的生活。

但是，在亲朋好友们二胎三胎一连串的刺激下，送出了厚厚一叠红包的养父母动摇了。

二人一合计，拍板要孩子！

曾经的丁克夫妻，过的是潇洒的高品质生活，因为收养了卢楠，生活档次掉下来，却也是富足有余，谁想到真的生下来宝贝疙瘩小闺女了，养育成本也上升了，各项开销流水一样哗啦啦的越来越多，几次动用了固定存款之后，他们买东西时终于知道了要货比三家。

一旦掉入了世俗烦恼中，任谁都会改变。

衣着光鲜亮丽的养母长出了皱纹，儒雅学者般的养父精通了计算各种消费折扣。

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两人，曾经因为鸡蛋的价格浮动空间狭窄而惊叹，后来也明白了，基础生活物资的价格也能紧跟时事涨跌。

养父母一下子从天人跌落成为凡人，再看看和他们脾性相似的卢楠，夫妻俩默契的把小仙男也拉下凡间。

于是，卢楠从懵懂无知的小仙男，一下子横向生长，一边学着照看妹妹，一边学会了主妇们的必备技能。

而可爱的妹妹还只是一个小孩子，依旧像个小仙女一样的梦幻生活。

两相比较下来，兄妹两个人的共同语言真的是少之又少，不吵架就不错了。

之前卢楠强撑着处理完养父母的后事，送走了远道而来的亲戚，带着妹妹继续在原本的房子里生活。

养父母双方家里的老人们，年纪已经七八十开外，更因为经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，一病不起了，他们都没有出现在葬礼现场。

帮着卢楠操办葬礼的人，是养父母的兄姐，还有他们单位的同事，在葬礼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关注兄妹俩生活起居的人，是养母的干姐妹和闺蜜，但是最终给了卢楠最深印象的，却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。

“财产继承手续已经完成，办完这些事情，你们就不需要再见到我了。”

姓王的律师自称是养父母的大学同学，曾经一起参加过社团，脾气合得来才成为了朋友。

其实在卢楠的记忆里，这位王律师，也算的上是养母的仰慕者之一，而且在他自告奋勇找上门来之前，卢楠其实见过他的照片，那是在一份年代感很强的同学录里面。毕业留言中的喜爱情绪，从字里行间几乎满溢出来。

“王伯伯，谢谢你。”卢楠拍了拍妹妹卢莹的肩膀，她很快跟上了话，一同道谢。

“这种时候，我也就只能做到这些小事了。”王律师低下头，看了看只有三岁多，刚刚上幼儿园没多久的卢莹，再抬头的时候，眼睛已经有些发红。“我没有资格收养小莹，如果你没有成年，你们兄妹两个的监护权就要落回老家亲戚那里。现在你们兄妹不用分开了，不过我还是建议给小莹找个靠谱的家庭，她还没有长成自己的性格，家庭氛围……”

“我不要!”卢莹听出了王律师话里的意思，紧紧抱住了卢楠。“我害怕，哥哥!哥哥!”

“我在，哥哥在。”卢楠抱起来卢莹，冲着王律师摇摇头，“很感谢您为我们做的这一切。”

父母已经不在，亲戚们奔丧过后又鸟兽一样的散去，最为亲近的姑姑和舅舅也有各自的家庭，谁也不曾开口要收养他们，甚至一句客套的话都不曾讲出口。

人情冷暖，现实已经给卢楠上了一课。

这种时候，能伸出手主动给自己找麻烦事的王律师，已经是卢楠心里的大好人了。

“别逼自己太狠了，照顾妹妹也要注意照顾自己，曼语和宋致留下的资产足够你们用上好些年，再之后就要靠你们自己了。”王律师依旧不放心这兄妹两个，“收好我的联系方式，遇到难处就开口，我会尽力帮你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如果……你觉得累了，不想照看……可以把小莹莹送回去，他们终归是她的家人。”王律师努力避讳开刺激到卢莹的词汇，忍不住做出最后的交代。

“不会有这一天，我是她的哥哥。”卢楠拍了拍卢莹，感受着脖子上收紧了的力道，“我会一直养着她，直到送她出嫁。”

卢楠抱着妹妹一路往回走，像是漫无目的的闲逛，也像是暂时找不到人生前进方向了。

卢莹喊着饿了，想要吃东西。

卢楠问她想吃什么，得到的是一个瘪着嘴巴要哭不哭的表情，还有两个字“馄饨”。

馄饨，这是养母唯一拿得出手的厨艺技能，同样配比的调料下进去，万物都能调成馅，品种丰富到有时候会和学校食堂撞菜色。

“吃完就回家。”

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