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. 第 17 章(2/2)

但他好像看不清周围的人了,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似乎是一个模板刻出来的,脸上堆满笑意,眼里却暗含讽刺。

在都城只一年的光景,从前的时光都仿若隔世一般。

幸运的是他有挚友陪在身旁,虽不能常相见,好歹心里也算是有抹寄慰。

宏北魏元杨重伤消息报回朝廷,父皇下令让魏元杨来都城养伤,弘安想起了那一年未见的魏稚,马上就能与他相见,心里还有几分开心。

谁想到好友未见,先传来他父亲身死的消息。

这些日子里父皇对宏北闭口不谈,直到魏元杨重伤才仿佛想起来了延国还有宏北这个地方,随着魏元杨战死,援军和赏赐源源不断从都城运往宏北。

弘安再见到魏稚时,都城正下着雪,他一年未见的好友瘦了很多,眼中也不像从前那样发着光。

也是啊,一夕之间失去双亲,弘安已经得知魏稚母亲也一并故去。

弘安在高高墙楼上,看着寒冬里只一身轻薄白裳的魏稚,从王都城外下马走来,他手里好像捧着什么东西,一步一步走进都城里。

父皇携百官一同迎接魏稚,亲封魏稚为北赤世子,居住王宫,与皇子同享规格待遇,厚葬魏元杨夫妇尸骨。

“朕的这个弟弟却是连最后一眼也不愿见朕,这么多年还是那副倔强脾气啊。”

“稚儿倒是长大了许多,和朕记忆里的小娃娃已相差甚远。”

“可怜他失了双亲,朕自是会好好补偿他的。”

闵舟蔡安静的听着延帝的一席话,并不做表态,手里执着棋子,自顾自下着。

弘安来帝师住所,找闵舟蔡时,无意间听到了父皇与他的太傅间的对谈。

他等了一会,待父皇离去后,方入内。

“老师,学生有一不解,魏元杨他为何...”

闵舟蔡接过弘安双手奉来的茶,抬头看外屋外终于放晴的天空。

“戎马一生,驰聘疆场的大将军,怎么会容忍自己余生被圈养在这都城,像只待宰羔羊。”

“那魏稚?”

“这不就是一只新的羔羊。”

“可...”

“五皇子,魏稚不可结交。”

...

“诶,那是谁啊,如此殊荣,与皇子同席。”

“啊,几月前陛下刚封的那个宏北世子,皇子在他面前可都得往后排,圣眷正浓。”

“宏北?魏元杨不是**吗?他是魏元杨儿子?那他来了王城,那宏北?”

“陛下怜惜魏稚,让他在王城吃喝享乐,唉可真好命呦。”

“魏家死的人还少吗?”

“是啊,不过是**魏元杨,不是还有魏元北魏元南等姓魏的再接替顶着宏北,无须担忧。”

“啪—”

魏稚一不留神抓碎了手中的琉璃杯。

“稚儿?”

“可是饭菜不和胃口,朕明日便让人寻来善宏北那边口味的厨子。”

魏稚眨了眨眼睛,回过神,对上上首正慈眉善目询问他的延帝,抱拳开口谢过延帝。

魏稚站在高高阶梯望着散宴离去,步伐不稳喝的醉醺醺被下人搀扶离开的众人。

是啊,总有人顶在宏北,只是现在顶在宏北的那人既不姓魏,也不是魏家人,是魏元**十多年前,一块饼就领回家的褚淮晏。

父亲,这就是我们誓死守护的延国吗?原来王城国都是这个样子的,难怪您不愿来。

“魏稚!”

魏稚转身,是五皇子和六皇子,魏稚抱拳行礼。

“诶!快起快起,北赤世子啊,咋们之间还需要这些什么客套东西么?”

六皇子动作亲昵,要搀起魏稚,魏稚不动声色稍稍退后,六皇子扑了个空也不在意。

“你现在可是父皇心尖尖上的人啊,北赤世子,我们要去番阳湖打雪球,你可要同去啊。”

“魏稚尚在孝期,就不同往了。”

六皇子离开后,弘安站在魏稚面前有些局促。

“魏稚,你,你还好吗?”

魏稚看着一年未见的好友吞吐半响,只问出这一句话,时隔几月,露出了第一个浅浅笑容。

弘安贴着魏稚坐在王宫某处高楼宫殿瓦片上,他们一起看着远处宫外的风景。

“我还以为你理我了呢?”

“你现在是皇子我还敢不理你?”

“我可不想你对我像对弘毅那样,嘶,想想就窒息,也不知道弘毅以前是怎么坚持下来总来找你的。”

两人坐在宫殿之上,吃着魏稚兄长给他放在行囊里,从宏北带来的糖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