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90 你来我往(1/2)

圆月待人处事非常热情周全,甚至在盛红衣看来,简直是热情的过了火。

轻而易举,他们便要入住城主府了。

毕竟,若是盛红衣处在圆月那个位置,属下的亲戚来了,就盛情招待?

盛红衣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,但至少要考量一二。

总不至于在刚认识之初就如此的“不设防”?

城主府是何处,那可是一城的腹地,城主的家呢。

还是说,圆月有什么过人的识人之明?

实际上,这般的想法是盛红衣有些狭隘了。

鬼门城下,魑魅魍魉无有一丝不现行的,圆月身为鬼门幻化的元灵,轻易就能获知一人的道行?修佛修魔?无一不遁形。

其实,大家伙儿的情况,在鬼门城门口,便有了论断。

真要是遇到什么邪祟,早就拦在城门外了,连进城都是不可能的。

然,这些都是鬼门城的秘辛,不可能说与别人知晓。

而说到众人周身的情况,是各有不同的。

比如,季睦周身缠绕着属于正统道门修士的灵气,全身已是剑气勃发,一看就是未来可期,有一飞冲天之势的年轻有为的剑修。

而盛红衣,却不是如此。

在圆月眼中,盛红衣周身的气流分为两股。

一深一浅。

这一深一浅,虽然泾渭分明,又互相连接。

呈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之态势。

而无论是深色还是浅色的气,圆月根本辨识不出到底是道魔佛妖鬼哪一种!

似乎既有道魔佛妖鬼的特征,又非道非魔非佛非妖非鬼。

很是让人困惑。

圆月此生从未见过这样的人。

她甚至遍寻了鬼门所有经过之人的记录,也从未有如此出奇的。

莫说这么多种气息混杂,花非花,雾非雾的朦胧,旁人身上带有两种气息,且分离的如此清晰还能相互不打架的都是极为罕见之态。

若是有,兴许是那种双魂之灵有这种可能性。

要知道,道魔佛妖鬼,各有其道,道道不同,岂是能横跨的?

尤其,盛红衣才多大?

看骨龄,不足百岁。

这是怎样一个人?

来历为何?

便是圆月自认历经千帆,见识广博,也难以去解释这一切。

但,鬼门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东西。

凡是经过之人,是善是恶,鬼门均能辨别。

这才是圆月敢轻易开口将几人请到城主府的根本原因。

这几位,都是心有正气之人,圆月有什么不放心的?

另则,想到盛红衣的来历,以及她对盛红衣的试探和确认,圆月的目光黯了黯。

兴许,真的如绿枝同她说的一般,有些事,她能寻到的唯一出路在盛红衣身上?

盛红衣自是不知道有人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了。

她随性惯了。

既来之则安之,鬼门城在她眼中,已是她在幽冥界的最后一站,她更是了无牵挂,显得更加的放飞又豁达了。

都到这儿了,盛红衣不认为还能有什么变数发生。

她倒是也未给自己卜上一卦。

虽说,卜卦于她来说是一件信手拈来之事,但盛红衣并未过于依赖于它。

总不能每走一步,都要卜一卦吧。

这般的依赖,对她并无好处,长此以往,滋生心魔都是有可能的。

本就是闲庭漫步似的赶路,那就怎么舒服怎么来。

甚至于,路上他们也是走走停停,随性起来,他们更是不吝惜于稍稍绕道的。

这般心态之下,既然圆月都邀请了,她便坦然应了。

而他们这一波人之中,盛红衣几乎是说什么是什么。

季睦由着她。

阿兰是个性子软的,且她这一次外出,简直堪比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,她开眼界都来不及了,在她眼中,盛红衣是她新认识的好友,是极厉害的,无所不能的好友,崇拜都来不及了,更是对盛红衣听之任之。

至于小团,它什么都不懂,只要有的吃,有的玩,它就开心。

是以,盛红衣应了圆月后,没人不同意,除了橙若垮着脸。

可是,谁管这熊孩子呢?

鬼门城的城主府和盛红衣想象的不一样,走近了才发现,看起来不像是象征权利和威严的城主府邸,倒像是一处平凡温馨的小院。

盛红衣几人面前,是一个院落,黑瓦白墙,中规中矩。

盛红衣甚至微微露了些诧异之色,她看了季睦一眼,季睦此时表情平常,似还未感觉到什么,盛红衣又收回了目光。

许是她多心了?

她只是觉得这院落,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。

这等房屋架构她在幽冥界从未见过。

幽冥界的屋舍,看起来都带着些阴森,大多泛着幽绿的光。

这其实也难怪,主要是这边常用的一种建房的砖瓦,是弱水河边的沙砾烧制而成。

弱水河边的那些沙砾,早就被弱水长年浸润的寒气十足,弱水之中的阴蚀之气就是这等绿色,许是因为这等原因,那些个砖瓦便沾染了同样的颜色。

不仅如此,屋舍也大多独门独户,除非是那种临街的客栈或者做生意的铺子,亦或者衡芜鬼城之中那种家族,大多鬼怪的所居之所都是孤零零的。

自古便有孤魂野鬼之说。

鬼怪魂灵的习性其实便是如此,孤僻自我,独来独往。

眼面前这一种,不属于任何一种,可是居然又让盛红衣有一种突兀的熟悉感。

这种熟悉感,是浸润在盛红衣灵魂深处的,让她一眼就认了出来。

这,分明是白霞城那一片地界常见的屋舍样式儿。

她的眼锁定在屋檐之上那小小的屋脊兽身上,是螭吻,很巧,盛红衣生活的那一片地域,用螭吻作为屋脊兽的很多,盛家就是如此呢。

螭吻,龙生九子之中的第九子,龙头鱼身,口阔好吞,属水性能喷浪降雨。

人们将之镇守于屋脊之上,是为避火。

盛红衣看了一眼,便垂下眼去,她突然想起了圆月说的话。

说她挂着是那个香囊乃是生前家族的徽记。

这若是旁人没什么,可圆月是谁啊?

她不是鬼门自主幻化而成的元灵么?

哪儿来的“生前”?

盛红衣面上未露异色,心中却乍然起了波澜。

圆月说起这事儿的时候,是以闲聊的方式,以至于,盛红衣也当真以为只是闲聊,便半听半不听的忽略了过去。

而今,看到这城主府,盛红衣心中生疑,开始复盘同圆月说过的话,期望寻找一些蛛丝马迹,结果这句话陡然就跃然而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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