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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但我不信任何长远。”

“待到乱世初定,山河永固,昔日的诺言再得论几分真假,那就不好说了。”

称孤道寡的帝王,注定多疑。

徐璈既不想坏了多年的兄弟情分,也不愿徐家再有重蹈覆辙的那一日。

他必须激流勇退。

桑枝夏眼底掠过一抹晦色,带着心疼说:“这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吗?”

徐璈笑道:“可是那一天也不会太远了。”

“枝枝,徐家往后的荣耀和门楣自有其余人去撑,我把徐家的大旗重新插在京都的土地上,身为徐家子,我做的就已经足够了。”

徐璈说完抬眸望着低头的桑枝夏,笑眼如弯月:“我之前还在想,在滁州的话有薛先生看着,我不好拿受伤的事儿当由头。”

“现在想想倒是正好。”

等江南的水患除去,往外甩出个旧伤复发的名头,正好对外透露出自己的力不从心。

再往后,就都是顺其自然了。

桑枝夏无声叹道:“大好的前程,从龙定世之功,这就要半途而废了?”

徐璈挑眉:“在战事结束之后再想抽身,那就是天方夜谭了。”

京都的永顺帝不管从哪个方面看,都属实不像是长寿的。

等永顺帝亡国断气,山河重治就是官员的清洗站队,随之而来的就是朝中的构陷猜忌,对彼此利益的多方算计。

纵横交错的棋盘中,手握重兵的权臣是当之无愧的众矢之的。

这种要命的烂泥潭,涉足一点就是深陷半生,徐璈懒得掺和这种麻烦。

徐璈随手抓起一块干帕子铺在桑枝夏的腿上,软骨头似的挪过去侧身躺下。

徐璈伴着桑枝夏给自己擦拭头发的声响,不紧不慢地说:“虽是卸甲,但三五年内也不至于就能归田。”

“小王爷不会放我走,我也不能在江山初定,新主登基的时候走。”

江遇白至今都不知道老王爷的病到了什么程度,但徐璈和桑枝夏都心知肚明。

江遇白没机会当新朝的太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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