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 何不就承认你喜欢我(2/2)

程安宁说:“棠棠,谢谢你,我会很快还给你的。”

“没事,慢慢来,我不着急。”

挂了电话,秦棠收拾了会出门了。

假期没剩下几天,得去趟母亲那边。

……

北山疗养院里。

秦棠在医生的带领下在花园里见到在画画的母亲。

距离上次见面时秦棠去北城的前几天,那会母亲不想见她,说没几句话就让她走了。

这次也是一样,并不想见到秦棠。

秦棠不肯走,搬来一张椅子坐在旁边看母亲在画画,过了很久,母亲突然开口说话:“你来干什么?”

秦棠回过神,喃喃出声:“妈……”

“不是和你说过么,别来了。”

蒋老师的语气很冷淡,看都没看秦棠一眼,说:“走吧,别再来了,我不想见到你。”

秦棠原本以为自己习惯了,听到母亲说的话,还是很难过,“我只是想和您说一声新年好,对不起,今天才有时间来看您……”

“我说了,你不用过来。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行了。”

蒋老师仿佛在跟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说话,语气淡漠不带一丝感情。

秦棠不肯作罢:“可您是我妈妈,我怎么可能不来看您……要是可以,我也愿意接您离开这里,我们一起生活……”

“不需要。”

蒋老师拿画笔的手逐渐用力,薄薄的画布被笔头戳破,蒋老师拿了颜料网画布上一泼,丝毫不心疼花了大半个月画好的画,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自毁画作了,自从搬进疗养院来住,她隔段时间就会画画,画完就毁掉,反复这般,没有留下一张完好的。

如同亲手编织好一副完美的话,也得由自己亲手毁掉。

谁也得不到。

秦棠握住蒋老师的手,“妈,别对我那么冷淡,好不好?”

蒋老师丢掉画笔,倒是回头看了她一眼,眼神突然锋利起来,随即笑了:“你谈男朋友了?”

“什么?”

秦棠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领,是高龄的,挡住了昨晚所有痕迹,就在这会,蒋老师出声说:“可以挡住身上的痕迹,你挡不住你的眼神、你的表情、以及气质。”

秦棠自己都没发觉,经过那事之后眉眼风韵是和没有少女有很大差别,何况是昨晚刚和张贺年做过,她眉眼间,全是小女人的风韵。

少了一丝不谙世事的清纯。

处处透着撩人心弦的味道。

蒋老师是过来人,还是画画的,观察细致,十分精明,男女那点事,她怎么可能不懂,当初秦父在外面有女人,一样逃不过她的眼睛。

女孩到女人的变化,太明显了。

蒋老师勾了勾唇角,冷笑了声:“果然姓秦,父女俩都一样。”

秦棠顿时难堪得想死。

……

蒋老师恨秦父,连带秦棠一块恨,说的话字字句句狠辣无比。

秦棠知道母亲不喜欢自己,不然当初不会丢下她不管,可没想到会这么讨厌她……

很快,护士过来扶蒋老师回病房。

画架和颜料都没放在一旁。

秦棠默默收起画架上的画,等干了一点收起来带走了。

离开北山疗养院,秦棠在停车场看见张贺年。

他倚着车门抽烟,还是那身黑色的毛衣和灰色的运动裤,山上风大,烟雾不成形,他看过来,目光锁定在秦棠身上,大概猜到她会来这里,他也跟着来了。

秦棠犹豫了几秒,还是走了上去,站稳了身形,问:“你跟着我来的?”

要不然他怎么连外套都不穿。

张贺年没否认,他丢掉烟,低沉暗哑的嗓音带着蛊惑:“看见蒋老师了?”

母亲出事之后,很少有人来疗养院,在这里看到张贺年,她挺意外。

“嗯。”秦棠心里泛着酸涩,连带眼眶和鼻子都阵阵泛酸,被风吹得随时要掉眼泪。

张贺年生得好看,五官深邃有辨识度,气质挺冷的,还有点孤傲,他说:“先说好,我没欺负你,别跟我哭鼻子。”

昨晚她就在哭,又哭又抓的。

托她的福,他身上多了不少伤。

秦棠仍旧低头,“我没有说你欺负我。”

“那你哭什么?”

“没哭。”

“当我瞎?”

秦棠没有力气和他吵架,肩膀耷拉着,没有精气神,想到刚刚母亲说的话,五脏六腑都跟着一阵阵绞痛。

“那我、我先走了。”

秦棠准备走开,张贺年伸手握住她的手,用力拽向自己,他似乎挺恼火的,说:“还和我闹?昨晚不是很享受?睡完就不认了?”

他语气谈不上温柔,甚至有些凶。

秦棠本来就被他忽冷忽热的态度搞得心情不好,明明一开始主动招惹的人是他,昨天晚上睡完后又对她冷脸,来看母亲,又被母亲说那些话……

紧绷的情绪在这刻溃败,眼泪涌出眼眶,她咽了咽喉咙,哽咽说:“明明是你……”

“我怎么了?”

“……”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。

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,张贺年干脆将人拐上了车里,锁上车门,他伸手擦掉她不断涌出来的泪珠,说:“哭什么,我凶你了么?”

秦棠还是在哭。

“昨天要妈妈,不是见到了么,怎么还哭成这样?”

秦棠很别扭又难堪,低着头掉眼泪,那眼泪滚烫得一滴又一滴,张贺年干脆将人抱到自己腿上坐着,他将椅子往后调了一些,搂着她的肩膀,低声询问:“是因为我哭还是因为蒋老师?”

秦棠含糊回应:“你。”

张贺年明知故问道:“因为早上我冷落你了?不跟你说话?”

秦棠被说中了,她就是这样想的。

其实也不全是,是回到桉城后,他的态度就是忽冷忽热的,他要么一直热到底,要么冷到底,这不上不下是什么意思。

也怪她自己,心里明明对他有意思,否则不会被轻易牵扯情绪。

“棠棠,何不就承认你喜欢我。”

秦棠浑身发颤,胸腔里仿佛漏了一个洞,血肉模糊,根本不敢承认。

张贺年知道她别扭,沉声说:“棠棠,说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