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章 晦气(2/2)

秦冲也在扒饭,但是没扒两口,就忍不住了。

“娘,陆丰年都已经把你闺女拐走了,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。”

秦冲是回村子之后,才知道秦云从省城回来了,陆丰年也跟着一起回来了。

兄弟归兄弟,做什么秦冲都不会有意见。

陆丰年千不该万不该,不该把主意打到秦云身上。

回家的路上,直接拐进了陆丰年家。

去的时候都想好了,只要陆丰年不松口,他就和他断绝兄弟关系。

谁知,刚踏进院门,秦冲就看到自家爹娘,正高兴着商议定亲的事情。

秦冲连个撒气的理由都没有,还被他们赶了出去。

回家看到像个望夫石一样守在门口的秦云,眼睛看的是陆丰年家的方向。

秦冲的气就更忍不住了。

劝来劝去,秦云一句都没听进去,反倒是坚定了要和陆丰年在一起的想法。

郁闷的秦冲,此时看着一脸高兴的爹娘,心里更不是滋味了。

“说什么胡话”,秦广志没好气的瞪了秦冲一眼,正式宣布了他们和陆家人商议的结果:“丰年后天就要回单位去了。既然你们两个决定处对象了,我和你陆伯都觉得要把这件事过了明路。刚好明天是个好日子,定亲的事情就放在明天了。”

“明天?买只猪还得讨价还价几次呢,怎么你们去一趟就定下来了。”

秦广志呵斥道:“那能一样吗?人能跟猪比吗?”

话音落下,屋里一片寂静。

秦·不如猪·云,无辜的看着秦广志。

“这件事确实定的比较着急,但是这次情况特殊,就不讲究那么多了。但是该有的礼数还得有。秦冲,明天一早你就去陆家,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。”

秦冲瞪大的眼睛,在何文静无声的注视下,还是败下了阵。

八字画上了一撇,秦云盼着明天的定亲礼。

回想这两天和陆丰年的相处,秦云竟然生出了一种期待。

第二天一早,秦云就被何文静从床上抓了起来。

催促着秦云洗漱过后,开始给她扎辫子。

再换上最新的衣服,秦云就被安排好了。

比秦云起的更早的人,已经把秦云要和陆丰年今天定亲的事情传到了村里。

秦云睡得晚,起得早,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时,村里人就陆陆续续赶了过来。

定亲的吉时是上午十点左右。

秦云听着周围人说着恭喜的话,脸上的笑容都快溢出来了。

当然这里面少不了各样的猜疑。

秦云环顾四周,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司雯,脸色焦急的走了进来。

一眼锁定秦云的位置,就凑了上来。

“秦云,方便借一步说话吗?”

司雯咬着嘴唇,低着头,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,像极了被秦云欺负过。

司雯葫芦里卖着什么药,秦云心里门清。

微微思索几秒后,秦云答应了:“行,去我房间吧。”

司雯抬头,欲言又止。

要是以前,秦云最会体谅司雯,肯定耐不住性子的问个究竟。

现在,秦云视而不见,走在前面带路。

秦云的房间就在隔壁,司雯跟着进了门,才开口:“秦云,你怎么回事?怎么突然就结婚了?你知道的,他还等着你呢!”

“他?他是谁?”

秦云的回问,让司雯有些没底。

秦云以前是天天往知青点跑,但是这一次,已经好几天没露面了。

“你是不是因为他上次说的话生气?你也知道,他这个人说话直,没想那么多。其实他心里也一直惦记着你。”

“你可能不知道,上次一听说你落水,他就急着跑了出来,是看到你已经被人救起了,才没有露面。但是他也不放心你,一直跟在后面,把你送回家才离开的。”

司雯是认识的人中,最会玩心机的。

三言两语,就把一个冷心的人塑造成了一个有苦说不出的可怜人。

高,实在是太高了。

司雯见秦云久久没有回话,还以为她听进去了,主动拉起他的手,苦口婆心的劝着:“你们两个能相遇已经是天大的缘分了,你忍心就因为这一次的选择错过吗?”

秦云挑眉:“那我怎么办?”

司雯叹了一口气:“他一早就来找我,让我做中间人,帮他问句话:你是真的想和陆丰年定亲吗?还是被他逼得?只要你说一句不愿意,他立马冲进来把你带走。”

“他说,昨晚他想明白了,为了你,他愿意冲动一次,就算得罪全村的人,他也无所谓。”

人前,司雯说他们要保持距离,这是为了保护秦云不受他们牵连。

人后,司雯总是这样像个姐姐一样指点,给秦云出谋划策。

以前秦云觉得司雯人美心善。

现在却怎么看都觉得她这副皮囊下的心思,丑陋难堪。

秦云收起了笑脸,打断了司雯的诉苦:“这些真的是他想得?还是你替他编出来的?”

在司雯错愕的眼神中,秦云轻笑:“司雯,你到底有几分面孔?你当着陆丰年的面,让我背黑锅的事,这么快就忘了?”

司雯了然:“原来你是因为那天的事情生气啊。怪我,这两天忙着下地干活,都没时间找你解释。你也知道,金芳芳那人嘴不牢靠,死的都能说出活的,要是被她察觉,我们的事情还怎么保密。”

“那天你俩对立,我要是不帮着金芳芳,这事就没法收场了。”

话说到一半,司雯突然捂住了嘴,眼神惊诧:“你,你不会就是因为那天的事情,对陆丰年有好感了吧。”

“对啊!”秦云应了。

“我虽然出身不像你们在城市的,大富大贵。但我们家条件在村里也不差。我活了二十多年,被家里人捧在手心哄着。结果到了你们跟前,弯腰点头,像个老奴。都一样是人,凭什么我就应该低你们一头,就因为我有所求吗?”

“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,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。我能找到护着我的人,为什么要在一个从不对我正眼看的歪脖树上?”

司雯没想到,自己会是那个导火索。

嘴巴动了动,没能说出话来。

隔着窗户,秦云看到人们都往院门走,想必是陆丰年来了。

对着镜子摆弄了一下头发,整理整理衣服,秦云径直往门口走。

手搭在门把手上,秦云回头:“司雯,你们心里到底怎么想的,只有你们清楚。你们可以不把我当回事,你们也要接受我不把你们当回事,毕竟我们是平等的。”

“这么重要的日子,他连面都不敢露,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。我觉得是我以前眼瞎,后悔看上这么一个玩意儿。晦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