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造孽啊(2/5)

“想个法子吧,各家凑点粮,去求求那豺子,得把人放下来入土为安,不能总这么吊着。”

“他家不是还有个小子发去九江劳役了么,邓贵吃绝户吃到这份上,真是该死啊!”

人群议论哀叹纷纷,有人提议各家凑点钱粮,求求那邓贵,先把杨家妇的尸体解下来,寻地儿葬了。

曝尸三日可不是什么好事。

到底邻里邻居,平素低头不见抬头见,杨家妇也不是什么坏人。

于是凑了几十斤粗粮、十来个铜板,几个老头去求了邓贵,这才回来把尸体解下,就着那破烂草席卷了,抬到河边的沙坡上,挖个坑草草就给埋了。

第二天,又是一如既往的一天。

杨家妇上吊,就如一粒尘埃,积攒起来一些怨念、悲哀,人们也只好都压在心底,不是人们麻木不仁,而是世道如此,没有办法。

这样的事,这里不是第一桩,也不是最后一桩;亦不独乎南关屯或者朗陵县,这片大地上,到处都是,人们连自己都顾不过来,都哀不过来,又哪有更多心思去顾别家呢?

如是数日。

这天傍晚,天将杀黑之时,老牛头提着一串指头大的小鱼,蹒跚着正要回家。

他劳碌了一天,路过河边一个水坑的时候,发现一群小鱼,便捉了拿草茎一条条串起来,想着回头煮一碗汤,放几粒盐,泡半碗麦饭打打牙祭。

倒不是这南关屯的鱼有多稀奇,濒着溱水,河里鱼虾鳖蟹多是的,但吃不到——不敢,因着这河里的鱼、草里的兔子、山上的野物,便是天上的飞鸟,只消得大过一个巴掌的,就都是老爷们的。

也只有这样指头大的小鱼,才敢拿回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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