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回 忽闻情海生波浪 又见伊人送药来(2/4)

华云碧听出不妙,忙道:“爹,你怎么啦?”只见华天风垂下头来,双目又再紧闭,华云碧上前一把他的脉搏,只觉他的脉息已是弱似游丝。原来华天风在这两日之内,重伤过后,又接连遭遇意外,已是心力交疲,再加上禁不住的一时狂喜,就晕过去了。

华云碧手足无措,双目直视,呆若木鸡。云召道:“华姑娘,你把小还丹取出来给他服吧。”他只道华云碧是一时慌张,忘记了她父亲身上有小还丹,因此出言提醒。

江海天道:“我义父哪还有小还丹,刚才那两颗已是最后的两颗了!”他忘了顾忌,一时说了出来。云召吃了一惊,登时愕住。这刹那间,他对华天风是感激到了极点,难过也到了极点,虎目蕴泪,不知说些什么才好?

江海天道:“义父所中的毒不是已减轻了么?一时晕倒,不妨事吧?”华云碧道:“毒虽减轻,但他体力很弱,难以抵抗,你──”猛然想起江海天在输血之后,难以运用内功,话到口边,又收了回去。

云召略懂医理,一听之后,登时省悟,连忙将手掌贴着华天风的背心,一股内家真力输送进去,助他血脉流通,增强抗力。说道:“姑娘,你何不早说,老夫虽是功力浅薄,但总还可为他推血过宫。”

华云碧给父亲诊脉之后,已知推血过宫不过能暂时将他救醒,倘然余毒无法清除,性命终是难保。但她已不敢将真相说出来,只盼父亲醒后,再想办法了。

就在她忧心仲忡之际,忽然又听得外面有喧闹的声音。

过了片刻,那老管家和一个少年走进房来,见云召正在替华天风推血过宫,便垂手侍立两旁,脸上都露出焦急不安的神情。

云召加紧施为,大约过了一壶茶的时刻,华天风的额上冒出汗珠,脉息也稍稍粗壮,云召缓了口气,这才问道:“出了什么事情,说吧!”他说话之时,双掌仍然贴住华天风的背心,头也不抬。

那少年道:“禀师父,刚才有位蒙面的女子到来,我正在屋上守夜,问她来意,她却抛了一样东西给我。”原来这个少年乃是云召的三弟子宇文朗。云召的大弟子、二弟子已业满出师,只剩下他留侍师父。

云召道:“什么东西?”那少年取出一个高约五寸的银瓶,说道:“就是这个,她叫我拿给华老前辈。”华云碧听了大为诧异。

云召道:“她还说了什么?”那少年道:“我问她,这里面是什么东西,她只说你拿给华老先生看就知道了。她蒙着脸,但行动却显得甚是慌张,抛下了这个银瓶,扔下了那两句话,就立刻跑了。”

那老管家道:“禀庄主,那少女逃跑之时,我曾和她打了一个照面,面貌虽然看不清楚,但看那身裁,却似是刚才那个少女。”

云召道:“就是冒充华姑娘那个少女么?”那管家道:“不错,我看九成是她!”云召皱了皱眉,道:“你们为什么不将她截下?”那少年道:“她身法太快,我追不上她。”那管家道:“我记住庄主刚才的吩咐,在未知底蕴之前,不敢得罪来人,待我心里起疑,已是来不及了。”云召道:“你把这瓶子给华姑娘。”

华云碧接过银瓶,只见瓶内有两片淡黄色的东西,江海天在她旁边,忽道:“咦,你看这瓶子上似刻有标记,呀,是一个掌印,这是什么意思?”华云碧细心一看,果然见到瓶子的一面刻有凹痕,痕迹很淡,但却可看出这是掌印。

华云碧冷笑道:“这是毒手天尊蒲卢虎的东西。”江海天心中一动,冲口说道,“敢情这里面乃是解药?那女子是送解药来了?”

华云碧瞪了他一眼,道:“怎么见得?”江海天喜孜孜地说道:“你还记得么?昨日咱们碰到那对男女贼人,他们不是说蒲卢虎已死在那女贼之手了么?倘若刚才来的那个女子果然是欧阳婉,她和他们是一伙人,不是很容易可以取得蒲卢虎留下来的解药么?”

华云碧冷笑道:“她对你或会如此,对我们哪有这等好心!要是她今日果是来送解药,当初也不会抢我爹爹那个药囊了。分明是送假药害人,哼,我们受她的害已受够了,只有你还相信她!”华云碧越说越气,“乓”的一声,就把那银瓶摔了下地!

华天风忽地张开双眼,说道:“奇怪,哪来的这股药味?”华云碧见父亲已经苏醒,又惊又喜,忙道:“爹,你不必管他,你先歇一歇,待你养好精神,女儿再说给你听。”华天风道:“不,我要你现在就说,你哪儿找来的这个药?”华云碧只得说道:“是欧阳婉送来的假药想害你的,可惜已给她跑了。”

华天风吃了惊,道:“你们看清楚了,当真是她么?不对!这里面定有蹊跷,你快把那药捡起来,待我再仔细一辨。”原来华天风深通药性,对任何药品的气味一闻便知,他闻得的这股气味,正是一种非常难得的解毒药草的气味,而且气味浓郁,显然是经过提炼的。

华云碧正要去拾那药瓶,云召忽地喝道:“是谁?”突然间只听得“乓、乓”两声窗门碎裂,从外面飞进个人,宇文朗站在窗边,见是个陌生女人窜了进来,慌忙使出了一招“双龙抢珠”的擒拿手法,要把那女人的双足拿往。

那女人好生了得,身子悬空,双足已是连环踢出,宇文朗拿不着她,反而给她踢了一个筋斗。云召大怒,一记劈空掌发出,但他为了要护卫华天风,不敢离开华天风的身边,距离远了一点,这一掌未能将那女子打翻。

那女子晃了一晃,华云碧剑已出鞘,一招“玉女穿针”向她胸口刺去,这时她才看清楚了,来的并不是欧阳婉,却是个从来未见过面的妖里妖气的中年妇人。

那妇人一个移形换位,用的竟然也是“天罗步法”,华云碧一剑刺空,那妇人衣袖一挥,便向她打下。说时迟,那时快,宇文朗也已跳了起来,拔刀向她斫去,宇文朗已得了师父的三四成功夫,只因从未有过与强手搏斗的经验,所以才会给那妇人一照面便将他踢倒。现在他在羞怒交加之下,挥刀狂劈,那妇人倒不敢和他拼命了。

但那妇人的功夫到底是比他高得多,哪能给他斫中,只见她衣袖一挥,已把宇文朗的刀引出外门,身形一飘,又闪开了华云碧刺来的一剑。

云召叫道:“朗儿,退下!”就在这时,那妇人倒退三步,就似背后长着眼睛一般,长袖一卷,正好把那药瓶卷了起来。

云召大喝道:“放下!”他左掌仍然贴着华天风的背心,身形纹丝不动,只是左手的中指一弹,便听得“嗤”的一声,那妇人的虎口突然似给银针刺了一下似的,“当啷”声响,银瓶又复坠地。原来云召以最上乘的内功,施展出隔空点脉的金刚指力,饶是那妇人也有闭穴的功夫,亦自禁受不起。可是那妇人在银瓶被震得脱手之前,已运用了绵掌碎石的功夫。银瓶坠地,裂成片片。

华云碧心头一震,暗自想道:“莫非这真是解药?”急忙一跃而前,要拾那两片药片。江海天忽地叫道:“小心!”只听得“蓬”的一声,那妇人把手一扬,飞出了一个圆球,突然在空中爆裂,一团浓烟烈焰,向华云碧当头罩下。浓烟烈焰之中,还有无数闪眼的金芒!

江海天后发先至,左肘一撞,用了个巧劲,将宇文朗撞过一边,右手一拉,将华云碧拖到了墙角,他刚在输血之后,体力疲弱,这时为了救华云碧和宇文朗脱险,用了浑身本领,累得喘不过气来,身躯摇晃,不知不觉,把华云碧揽到怀中去了。

云召又一记劈空掌发出,那妇人早已借着烟幕的隐蔽遁走,那团火光被掌风一刮,烧得更旺。

华云碧面红耳热,挣脱身子,想去救火,云召已抢在她的前面,拿起了一床棉被,把那火焰扑灭了。

云召皱了皱眉,“咦”了一声道:“这妇人是谁?她怎的竟会使用厉胜男当年所用的暗器?江小侠,你好似也认得这种暗器?”江海天道:“这妖妇乃是天魔教主的姐姐,她的手下叫她做缪夫人。十多年前,曾在邙山闹事,也用过这个金针烈焰弹。当时,我与爹爹正好在邙山玄女观作客。”

云召把棉被移开,只见那两片药片已化为灰烬。华天风道:“幸亏她这烈焰弹还没有带着毒雾,与厉胜男当年所用的稍有不同。碧儿,你把那灰烬刮来让我看看。”

华云碧小心翼翼地刮起了薄薄一层灰烬铺在一张纸上,递给了父亲,华天风嗅了一嗅,说道:“一点不错,这正是毒手天尊蒲卢虎自制的解药!”华云碧又惊又喜又是后悔,失声说道:“这么说,那蒙面女子当真是给爹爹送解药来的了?这,这灰烬还能用么?”华天风轻轻地叹了口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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