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. 13 为了这一刻,我已等待良久(2/4)

替她倒饮料,她把酸梅汁的瓶子接了过去:“自己动手,丰衣足食。”

程宋看她老半天,旧事重提:“一般的女人看我这么绅士,都会心满意足地接受这种殷勤,你怎么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?”

闻冬想了想,点头说:“对,我是真怕你追我。”

算是回答了先前那个问题。

“……”程宋黑了脸,“我好歹也是微博有众多粉丝的当红主播,要声音有声音,要颜值有颜值。别说我对你没意思,我就是真追你了,难道你还觉得你吃亏了?”

“不是怕我吃亏,是怕你吃亏。”

闻冬跟他讲了一件事。

读高中的时候,她曾经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。那个女孩子成绩不错,长相不俗,有不少男生喜欢她。

“那我就叫她小a好了。”她拿出播节目时的惯用化名手法。

小a有优越感,很享受众人对她的追捧。而她的后座是个很普通的男生,没有高大帅气的外表,也没有诸如篮球打得好之类的出类拔萃的特长。

但男生偏偏就喜欢上了她,并非因为她好看,而是因为她的刻意撒娇。

她是个娇滴滴的女孩子,会可爱地跟你说些笑话,会眉眼弯弯地找你借自动铅笔,会小声地跟你撒娇:“这道题好难,我不会做,你能跟我讲讲吗?”

当男生帮她一步一步解出题后,她就睁大了眼睛夸奖他:“你好厉害!”

从一个漂亮女生口中得来的赞美,总会让青春期的男生雀跃欢喜。

“所以男生理所当然,慢慢地喜欢上了她,在他看来,小a也是喜欢他的,不然为什么总对他撒娇?于是他每天都会给她买早餐,五块钱的面包和四块五的真果粒虽然没多贵,一个月加在一起,也总有那么好几百了。去超市买零食,回到教室偷偷地放在她的抽屉里。她没带伞,发个短信撒个娇,他就骑着自行车冒雨去送伞。伞是送到了,他自己的衣服却湿透了,还只知道傻乎乎地笑。

“他对小a几乎是无微不至地照顾,她需要什么,他但凡能做到的,都会去做。就连我这个旁观者都感动了。”

“可是后来他告白的那天,小a却一脸吃惊的样子说:‘可是我不喜欢你啊。’不喜欢他,却习惯性地撒娇;不喜欢他,还肆无忌惮地接受他的好。那个男生很伤心,觉得自己的感情被玩弄了,高三那年转学了。”

闻冬放下筷子,抬头认真地看着他,“起初我只是觉得小a的做法很过分,很自私。直到后来,我也喜欢上了一个人,跟在他身后追逐仰望了整整三年,并且三年之后,也仍未停止。到那个时候我才深切地体会到那个男生的心情,才真正明白为什么他会那么伤心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说到追人这种事,被人追当然是值得开心的,至少说明我有吸引别人的地方。可是我自己也追过人,明白那种一直追逐却没有结果的心酸,也就不能给他人无谓的希望。所以如果我打定了主意不会变心,也挪不出空间给对方,那就应该离得远远的,就不能够理直气壮地再随便接受其他人对我的好,否则对我喜欢的人和喜欢我的人都是不公平的。”

程宋与她对视,看见她弯起嘴角笑了:“所以,我告诉自己,这辈子都不能做第二个小a。”

她是毫无隐瞒、坦坦荡荡地说出这番话的。

头顶是明黄色的灯光,桌上是热气腾腾的烤鱼与干锅。装潢雅致的餐厅里,她抬头认认真真地说着话,眼底是澄澈潺湲的清泉,一字一句,仿佛一颗一颗掷地有声的雨点。

程宋原本还想多骂她两句傲娇又自恋的,却不知为何,看见这样的她,竟再也说不出那些轻浮的玩笑话。

原来不是傲娇,也不是自恋。是认真,是负责。是善良到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享受与虚荣去浪费他人的时间和精力。

他竟忽然之间有了种错觉,仿佛她比头顶这炽热的灯光还要耀眼。

赶春运真的是一件麻烦事,哪怕闻冬坐的是飞机,不是火车和汽车,也还是被机场来来往往的人潮给挤得眼花缭乱。

白杨帮她拎着大包小包,程宋去vip柜台帮她取票,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四处乱跑,以免失散。

“我已经快被挤成肉夹馍了!”白杨翻了翻白眼,转身看不远处正在取票的程宋,又垮着脸幽幽地叹口气,“一想到我的男神居然沦为了你的跑腿小天使,我这颗心就哎哟哎哟地疼。”

“什么叫哎哟哎哟地疼?”

“你能不能抓住重点?”白杨掐她一把。

“他只是好心帮忙,你别瞎想。”闻冬也看了程宋一眼,“前几天他亲口说的,像他这种要声音有声音、要颜值有颜值的当红男主播,看上我是他吃了大亏。”

“你就没想过,他可能真想吃这个亏?”

“……他心高气傲,眼高于顶,围着他转的女人多了去了,不至于眼光差到看上我的地步。”

白杨语重心长地拍拍闻冬的肩膀:“你也别太妄自菲薄了!虽说他的的确确是我男神,如果真看上你,眼光也确实有点差。但俗话说得好,肥水不流外人田。既然他流不到我这块田,流进你那块也是好的。”

闻冬想了想,弱弱地说:“是你措辞太有歧义了,还是怎么的,流进来这种比喻,为什么我听起来总觉得有点黄……”

“……是你思想太污了,谢谢!”

上机前给爸爸打了个电话,爸爸说有课要上,不能开车来接她了。

“不用不用,我打个车回家就行。”闻冬神神秘秘地说,“我可带了一大堆礼物回来,所以你今天上完课,早点回家。”

“一大堆礼物?除了奶奶,我,还有你妈,你还给别人买了礼物?”

闻冬理直气壮地说:“不是你让我给孟平深——孟老师买的礼物吗?”

她在飞机上睡了一觉。一觉醒来,再往窗外看,就看见了家乡的影子,密密麻麻像是玻璃箱子里的微观模型,忽然间就记起了读书时读到过的小林一茶的骈句。

故乡啊,

挨着碰着,

都是带刺的花。

那时候读着只觉意境很美,如今想来,却又有了更为切肤的体会。

c市的机场虽没有首都机场那么人满为患,但也仍旧比平日里拥堵很多。闻冬将托运的行李从传送带上费力地抱到地上,还没直起腰来,就发现眼前多了一双纤尘不染的皮鞋。

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去,表情一下子怔住了。

“孟……孟……”嘴唇动了两下,愣是没把他的名字叫全。

孟平深接过她手中的行李,不紧不慢地问:“半个月之前才见了一面,怎么记性这么差劲,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了?”

闻冬忍不住弯起了唇角:“是是是,我记性差。可是你怎么来了?”

“来拿礼物。”孟平深看了眼手里的行李箱,“听说有人受闻教授逼迫,不得已给我也带了礼物,特地来看看。”

“才……才不是不得已……”她小声嘀咕,面红耳赤。

“什么?”孟平深似乎没听清,微微低头,靠近了些问道。

闻冬立马大声说:“知道是不得已就好。要不是我爸让我做个知恩图报的人,我才懒得大老远给你带礼物回来,劳神劳力!”

她卸下背包,拉开拉链,掏出一只黑色的小礼盒:“喏,拿去!”

表情似乎很嫌弃。

孟平深接了过去,低头看一眼,抿嘴微微一笑:“多谢。”

“反正要给我爸妈买礼物,顺便就给你一起买了,所以不用谢。”闻冬努力表示出这礼物来得很容易,一点也没有费心思的样子。

孟平深也没再说话,只是含笑看着她。奇怪的是,他越看她,她就越心虚,到后来竟然只能面上发烫地移开视线,左顾右盼。

奇了怪了,他一副洞察一切的表情是什么意思?

闻冬只能佯装镇定:“还等礼物呢,肯定是我爸指使你跑腿来了,是吧?”

“走吧。”孟平深笑而不答,拎着行李箱转身往外走。

偏偏机场里人来人往,闻冬个子又不高,被几个人连续挡了挡,再一抬头就找不着孟平深了。

她踮起脚在人群里四处张望,孟平深却从身侧拍拍她的肩,她转头看见他,顿时又放下心来。

“跟紧些!”他嘱咐她。

闻冬点点头,开始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。

他的背影修长挺拔,笔直如戈壁上的一株白杨,衣着总是简单干净,因为穿的人气质卓然,而变得出众耀眼起来。

他替她拎着那只粉红色的波点行李箱,看上去像是完全不搭的人和物。可他不以为意,反倒把注意力放在了身后的人身上,不时回头确认一眼她是否还小心地跟在他后面。

他是专程来接她的,想到这一点,她的嘴角像是受到牵引一般,止不住地向上翘。

闻冬的目光落在他空着的那只手上,手指修长好看,在空中自然而然地弯成漂亮的弧度。她心下一顿,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,慢慢地朝他的左手靠近。越来越近,越来越近……还差一点点了。她心跳如雷。哪知道孟平深却忽的回过头来,再一次确认她没有走丢。

闻冬的手还僵在半空离他咫尺之遥的地方,顿时伸也不是,缩也不是。

孟平深看看她,又看看那只僵住的手,眉头微扬。

她尴尬地解释说:“那个,怕……怕走丢,所以……”

所以想牵你的手?

开什么国际玩笑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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