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卷 第二十章 风吹涟漪菊香散(六)(1/2)

第三卷第二十章风吹涟漪菊香散(六)

锦衣躺在含香殿的软塌上。此刻她的眉眼有着轻微的波动,手指也有些不安的在肚腹上轻敲。

她在等,她笃定一切都会如自己设想的那般,只是这个夜幕下,她也会担心出现意外。毕竟上次的鬼门关就是因为意外而让她面临过险境。

洛惜颜,你不要让我失望,你已经是个废人,横竖都不会再有将来,我让你死心,你就一定要做的干净!

她在心里念着,呼吸有了一些紧。“砰”的一声,殿门被推开,锦衣蹭的一下坐起了身子,而此时落云慌慌张张的冲到她的身边,还未开口,外面的叫嚷声便在夜风里依稀入耳。

“发生了什么?怎么前面那么吵?”锦衣尽可能的挂着一脸莫名,她希望自己完全就似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。

“贵,贵妃,贵妃她杀人了!”落云大喘气的说着,手里的药包一把放在桌上抱着锦衣的胳膊就嚷嚷:“天啊,你信吗?贵妃杀人了。我,我刚抓药回来,就看到好多,好多侍卫围了正殿,他们正去上报给皇上知道……”

“你说什么?贵妃杀人?她,她杀了谁?”锦衣反手扯了落云的衣袖。

“安贵人,她杀了安贵%无%错%M.人……”

“曹映秀?”锦衣兴奋的心里在怒放着花,可眼里却装的是惊讶:“我没有听错?你说贵妃杀了曹映秀?那,那曹映秀呢?她,她如何了?”

落云抽了气:“听,听的模糊,好像是被贵妃给,给一簪子穿透了脖子……”

“走,我们去看看!”锦衣抓了落云就要往前去,可落云扯了她的衣袖:“别,别去。”

“怎么?”锦衣十分不解落云为何拦她,以往这种事,她比自己更有心掺和。

“我瞧着贵妃有些神色不对,她杀了安贵人,只怕心里有气,我过来的时候,她好似正对着春梅甩了一巴掌,春梅伺候她那么尽心,她还要这样对春梅,万一你这会出去,她瞧着你不畅快了,岂不是会把你拖下水?咱们。咱们还是不闻不问算了!”落云说着便转身去关殿门。

锦衣瞧着落云的背影,眼里闪过赞许的光芒,但是她还是拉拉落云的胳膊:“你说的对,为了自保,我是不该出去,可这会的,我却必须出去,要知道我还在凤藻宫,我可是喊她一声贵妃主子,就算现在前面是刀山火海,我也只有去的份!”说着她伸手解了衣扣将它们胡乱的错记了,而后一扯头上的发簪丢在地上,再揉了下发髻,便拉开门,往外跑去。

落云瞧着愣了下便追在后面,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正殿前,此刻侍卫已经将正殿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,她虽是贵人之首却被一点都不客气的拦在了外面。

“锦贵人,皇上有令,任何人不得进殿,围观。您请回避!”侍卫统领一脸沉色道冲锦衣十分不耐的摆手。这会的他心情十分低闷,宫闱出了这样的事,他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此被牵连,但他也委屈,贵妃又不是刺客,谁会料到她竟能杀了安贵人。

锦衣扯着落云退了几步站在院外的廊下,并不走远。不但不走远,甚至还看到了一个当初守御花园的侍卫,冲他小声打听了起来:“怎么皇上已经出令了?皇上已经到了正殿?”

“没有,皇上听了信儿,都惊呆了,一缓过劲来就叫了咱们过来把正殿给围了,势必要看着贵妃在殿里,免得她再伤人,而皇上这会去了明华宫,听说那安贵人被贵妃一簪子穿了吼……”

……

正殿内,洛惜颜这会已经不打摆子了,她一身是血的站在妆台前,只拿着一张帕子沾了水,轻轻的抹去脸上和手上的血迹。春梅在她的身边抽泣,可人却不是站着,而是跪在地上。

“怪我那一巴掌打得重吗?”洛惜颜轻声问着,动手开始解脱自己那沾了血的衣袍。

“不……”春梅只吐出一个字,人依旧抽泣。这会她完全是混乱的,贵妃这突然的举动,让她完全料想不到,等到发现贵妃一身血迹出来的时候,她还以为是安贵人伤了主子,她冲进殿正要冲安贵人理论做一番表现。却发现安贵人抱着喉管躺在地上,即便浑身抽搐而蹬,但人只有出气没了进气。

那穿透喉管的海棠簪子上镶嵌的宝石亮了她的眼,血已经将那初粉之色掩盖。她下意识的就上前一把抽了那簪子,即便因此溅起了血在身上,她也顾不得闪躲。

这簪子不能在这里,我不能让贵妃就这么死了,她死了,一切都会乱,主子的安排就会被全部打乱……她惊慌的抓了簪子就追了出来,她希望能赶紧想个办法把这事抗过去。

“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?”洛惜颜轻声的问着,她慢慢的系着衣扣。

“主子,主子是不想牵连上奴婢,是,是想保住奴婢的命……”春梅说着便磕头,这会的她却没心情去感激洛惜颜给自己留条后路而退,她只是在想要不要自己抗了罪名,以保下贵妃,免得怀了主子的打算。

“谢谢你这么想我,如果是以前,我真的会只是因为想保下你,而打你,甚至会将你锁起来。来证明你是不知道的。但是,但是我今日打你,是因为我真的,真的恨你!”洛惜颜说着一把扫了妆台上的首饰于地。

“什么?您,您恨我?”春梅一脸惊色。

“对,我恨你!”洛惜颜说着看向她:“我身边最信任的两个丫头啊,一个是湘秀一个是你,我甚至信任湘秀大过你,可是呢,她却害我不能生子,而你。你,你的心里却没我这个主子!”

“主子,您怎么能这么说……”

“别叫我主子!”洛惜颜大声的吼着:“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把我当主子!我真是傻,以为嫁进侯府,以为遇到了好的公婆,甚至遇到了相伴一生的夫君,可是实际上呢,我只是困住我父亲手脚的一颗棋,我连为拓跋家生下一个孩子的资格都没有!婆婆她好狠,她好狠,我好端端的成了妾,只能看着属于我的妻位拱手让给别人,还自认是自己无能不能有所出而惭愧。你和湘秀都是她留在我身边的眼睛,我傻乎乎的将你们视作心腹,可你们却将我出卖的体无完肤!你说,我说的有错吗?”

春梅一时哽咽,她无法回答。因为贵妃没有说错,她本就是郡主跟前的贴身丫头,她是被郡主送到了侯府,又被夫人安排做了侧室的侍女。她是一双眼,她是一颗棋,在洛惜颜嫁进侯府之前,她就已经恭候了。

“其实我今天真的想把这事推到你的身上,又或者毒死你,可是,我做不到,我可以杀了曹映秀那个贱人来为我的孩子报仇,可是,我却对你下不了手,纵然你们算计我许多,可我,我却念着四年里我们相伴的身影。夫君在外征战,每个孤枕的夜,都是你陪着我熬过来的,如今就算你出卖我,我却要留着你的贱命。我相信你终究有一天会后悔,后悔你对我做的一切!”

“主子!我……”

“别叫我主子。你滚,滚!”

“可是主子……”

“我叫你滚,滚啊!”洛惜颜叫嚷着一把拉开殿门:“你给我滚!”

殿门外所有的侍卫齐齐的看着她,她只是一笑,看向了春梅:“我想一个人待一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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