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二十三章 真金白银的较量(3/4)

谢老在看了画后,鉴定此画“为真迹无疑”,并当场出具了鉴定书。

但依然不放心的买家,在另一位高人的指点下,携画进京。

又将此画送到了徐邦达的眼前。

果然不出意外,意外就出现了。

经过徐半尺的一番细察,这幅《仿石溪山水图》被鉴定为摹本。

也就是说,这幅画是别人模仿着张大千的风格,临摹了古人的画作。

听听,听着就乱。

在得到这一结论后,买家当即就怒了。

随即便向拍卖公司提出退货。

因拍卖行死活不肯把钱吐出来,买家只能向杭-州、浙-江最高人民法院先后提起了诉讼。

但这场看似买家与拍卖行之间的官司,实则却也成了谢稚柳和徐邦达之间的较量。

内部人士都知道,要论习书作画的手上功夫,徐邦达肯定比不了谢稚柳。

但要论过手的字画鉴定案例,活着的人里无人能和徐邦达相提并论。

若硬要拉出一位的话,也只能是启功先生了。

在即将到来的1983年,国家文物局将成立一支书画鉴定小组。

这个小组的成员除了有徐邦达和启功,还有鉴定出《清明上河图》真伪的杨仁恺。

可以说个个都是身怀绝技,但为首的小组长身份更牛,他就是浦江博物馆的馆长谢稚柳。

这一鉴定小组的任务,除了要巡视全国各省市博物馆的工作情况,还要把馆里有争议的藏品也顺便鉴定一番。

于是,一路好戏便开唱了。

这场面向全国范围的巡回鉴定历时8年之久,期间尽是谢、徐二位大将的纷争。

谢稚柳即是小组长,又是著名书画家。

说话气度自然不比寻常,常常都是一言九鼎、不容质疑。

相比其他几位好说话的老专家,徐老的眼里却掺不了一粒沙子。

身处故宫,眼界极宽的他,阅画无数、真假皆有。

历代名人字画的风格特点,一撇一拉、一点一勾早已经输入脑海、随时调阅。

在诸多辩论场上,往往他所提出的一个关键知识点,或载入史册的佐证,都会令谢方猝不及防、无法回驳。

但奈何对方有小组长的一言否决权在手,即便说上天去,也得由天说了算。

身为艺术大家的谢稚柳脾气大、主意更大,稍有不顺就大发雷霆。

每当这时,原本还会说两句的杨仁恺、傅熹年便沉默不语了。

不以言辞锋利著称的徐邦达,更是憋着气要打包回府。

也只有启功,才会在这个时候婉言相劝:“老徐啊,何必呢!”

“你听听那都说了些什么,”徐邦达实在是气不过:“我当初在全国巡鉴时,他还不知道在哪呢?”

早在1942年时,我国也组建过一支文物鉴定巡视小组。

其中负责字画鉴定的专家,就是徐邦达。

而那一时期的谢稚柳,正跟着张大千在敦煌拓画呢。

更巧的是,那个时期的浦江博物馆当家人也正是徐邦达。

之后,因为国家文物局局长郑振铎的邀请,徐邦达才加入了故宫研究所。

而从敦煌返回的谢稚柳,也在张伯驹的引荐下,正式踏入了书画贵胄圈。

所以要论书画鉴定,谢是肯定不能与徐……那什么的!

可惜那又如何。

“权威权威”,权字当先、威慑在后。

只要有权威在,其他的一概不好使。

但什么事一旦牵扯进了第三方,就不属于内部矛盾了。

毕竟人家花得可是真金白银。

《仿石溪山水图》的买家,誓死不当这冤大头。

一告便是数年。

直到1998年,一直被真伪所绊的最高院,一怒之下委托国家文物局组织了11位专家在内的鉴定小组。

经过一番慎重专业的评估,专家团给出了最后的鉴定结果:标识为张大千的《仿石溪山水图》是幅伪作。

最终,最高人民法院判决拍卖公司败诉,裁定赔偿给买家127万元。

直到此时,谢徐之间的这场较量,才得以画上句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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